苏格兰与英格兰:洛蒙德湖附近区域风景的形成-ScotlandandEnglandTheMakingoftheLandscapeofLochLomondandItsVicinities.docx

上传人:夺命阿水 文档编号:1127035 上传时间:2024-03-22 格式:DOCX 页数:55 大小:98.80KB
返回 下载 相关 举报
苏格兰与英格兰:洛蒙德湖附近区域风景的形成-ScotlandandEnglandTheMakingoftheLandscapeofLochLomondandItsVicinities.docx_第1页
第1页 / 共55页
苏格兰与英格兰:洛蒙德湖附近区域风景的形成-ScotlandandEnglandTheMakingoftheLandscapeofLochLomondandItsVicinities.docx_第2页
第2页 / 共55页
苏格兰与英格兰:洛蒙德湖附近区域风景的形成-ScotlandandEnglandTheMakingoftheLandscapeofLochLomondandItsVicinities.docx_第3页
第3页 / 共55页
苏格兰与英格兰:洛蒙德湖附近区域风景的形成-ScotlandandEnglandTheMakingoftheLandscapeofLochLomondandItsVicinities.docx_第4页
第4页 / 共55页
苏格兰与英格兰:洛蒙德湖附近区域风景的形成-ScotlandandEnglandTheMakingoftheLandscapeofLochLomondandItsVicinities.docx_第5页
第5页 / 共55页
点击查看更多>>
资源描述

《苏格兰与英格兰:洛蒙德湖附近区域风景的形成-ScotlandandEnglandTheMakingoftheLandscapeofLochLomondandItsVicinities.docx》由会员分享,可在线阅读,更多相关《苏格兰与英格兰:洛蒙德湖附近区域风景的形成-ScotlandandEnglandTheMakingoftheLandscapeofLochLomondandItsVicinities.docx(55页珍藏版)》请在课桌文档上搜索。

1、苏格兰与英格兰:洛蒙德湖附近区域风景的形成ScotlandandEnglandiTheMakingoftheLandscapeofLochLomondandItsVicinities作者:李星作者简介:李星(1984-),女,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外国文学系博士生,主要研究领域为英国浪漫主义文学,近期发表的论文有制造“文学中的空白”一一兼评杰臣制造浪漫的中国:中英文化交流1760-1840(载中国图书评论2019年第5期)。原文出处:外国文学评论(京)2019年第20194期第5-43页内容提要:本文以洛蒙德湖附近区域的风景为中心,梳理约翰逊、麦克弗森、华兹华斯兄妹、维多利亚女王、司各特等人对

2、该地风景描写的差异,探讨造成这种差异的历史原因。高地风景从“崇高”到“如画式崇高”的转变是多重合力的结果,其中既有英格兰在绞杀凯尔特文化失败后为构建大不列颠共同体而做出的妥协以及英国浪漫派对功利主义及工业资本主义的批判,也包括苏格兰双重认同意识的形成。本文认为,秀美、崇高及如画这三个美学范畴背后涉及了英苏关系、大不列颠民族国家的建构以及英格兰内部的阶级斗争等问题。期刊名称:外国文学研究复印期号:2020年02期关键词:洛蒙德湖/秀美/崇高/如画/英苏关系/阶级斗争1773年8月,约翰逊博士前往爱丁堡与包斯威尔(JameSBOSWelI)会面,二人随即开始了对苏格兰长达83天的实地考察。虽然17

3、07年的英苏议会合并就已实现了两国政治上的联合,但苏格兰的詹姆斯党人一直蠢蠢欲动,多次发动起义,力图推翻汉诺威王朝的统治,最近的一次就发生在1745年;伦敦方面,厌苏、反苏情绪也日益高涨,英格兰人喊出了威尔克斯与自由的口号,不满苏格兰人在伦敦扩张势力。英苏双方对彼此的敌视使约翰逊这位英格兰的博学之士也概莫能外。包斯威尔希望此次旅行可以改变约翰逊对苏格兰的民族偏见,但这趟高地之行却并没有取得他所期待的效果。面对日后成为“浪漫之地”的洛蒙德湖(LoChLomond),约翰逊写道:要是这里的气候更好一点,倒是可以拥有一块洲渚来炫耀财富、满足虚荣心,但还必须用所有的装饰艺术来进行装点。虽然这些岛屿在远

4、处可以吸引凝视者的目光,但一旦走近就让人心生反感,除了柔软的草坪和茂密的灌木丛,到处是一片未经修整的粗糙之地。”46年卡洛登战役后,詹姆斯党人的房产被收归国有,吸引了大批英格兰人前去置业。约翰逊以置地者的眼光来评估洛蒙德湖附近的土地,觉得没有什么投资价值。在穿过印佛内斯郡(InVemeSS-Shire)时,他又写道:这里的山峦缺少变化,基本上全都被深色的石南树丛覆盖,看起来长势也并不喜人。没有被石南覆盖的地方,地表赤裸在外,偶尔溪流从陡崖上奔流而下,带来些许变化。一旦看惯了鲜花满地的草原和麦浪滚滚的丰收场景,就会对这片毫无希望、贫瘠不毛的广裹之地感到诧异和反感。景物既无形状也无用处,得不到自然

5、的关爱,也享受不到它的恩惠,它保持着自己最原始的状态,只有一些无用植物的阴郁力量给它增添了一些活力。(JoUmey:65-66)“缺少变化、贫瘠、毫无希望、无形、无用,约翰逊用这些词来描写苏格兰风景之荒芜;而从进化改良的角度看,这块还处于原始状态的土地也没有什么开发的潜力。此外,约翰逊还有一个惊人的发现,即从图威河畔到圣安德鲁斯,一路走来竟然没看到一棵树!没有树木可用来遮阴或当作木材,连橡树和刺梨都看不到,向外延伸的裸露地表看起来极为单调(Journey:25-26),并因此感叹,在苏格兰看见一棵树的概率就如同在威尼斯看到一匹马(SeeJourney:26)接下来的情况更糟糕,过了亚伯丁,路途

6、更颠簸,一路上看不到任何植物的装点。Urney:37)o约翰逊用无树、寸草不生来凸显高地的”贫瘠,但他显然夸大了苏格兰树木稀少的情况,因为在日志中他又多次提到了苏格兰的树林,例如他以为拉塞与其他岛屿一样,岛上光秃秃的,但却发现,岛上无树是由于无人照管造成的,该地领主有一座果园,他房子的周围就种有一大片树林”(J。Umey:95);整个奥古斯都堡都看不到树木,但却能发现橡树和冷杉的残桩,表明之前这里有一大片树林(Journey:59)。约翰逊用有无树木来比较英苏风景之不同,并以此暗示两地在经济实力上的差距。他对树木与植被的重视在一定程度上呼应了风景鉴赏大师威廉吉尔平关于风景与树木之关系的观点。吉

7、尔平从画面的构图方式”出发,也不看好无树的风景,因为千姿百态的树木对于构成一幅风景画来说必不可少,尽管无树对于前景而言影响不大,树木的匮乏可以用起伏的山丘、嶙峋的岩石、迤通的小路来弥补,但画面的中景和远景却会因此而缺乏变化,使得整幅画看上去像是一大片延绵不断、色彩单一的斑块,容易引发视觉疲劳。不过,与苏格兰的单调相反,英格兰的风景在吉尔平眼中又走向了另一个极端:英格兰草木茂盛,景物繁多,但纷繁的景物会喧宾夺主,同样会破坏整体构图。吉尔平虽然也感受到了英苏风景之间的差异,但他不满约翰逊对苏格兰风景只呈现它所有的缺点,而没有提及优点(Observations:119),认为“约翰逊博士这些人的眼光

8、,只习惯于从鲜花满地的草原和麦浪滚滚的丰收场景中发现景色之美,他们是不会对自然中的崇高之景有多少兴趣的(ObserVationS:120)o吉尔平没有像约翰蒯B样对高地风景做出负面评价,反而认为要不是缺乏景物,尤其是树木,它们可以与意大利的风景相媲美(ObserVationS:119).吉尔平指出,约翰逊用英格兰的秀美来衡量苏格兰的崇高,就好像是用“矮子的肢体来衡量巨人的比例”,只凭借自己有限的知识做出了苏格兰山峦无用(uselessness)这一判断,却不知在自然系统中,苏格兰的山峦与英格兰的草地和良田一样大有用处;约翰逊之所以认为苏格兰山峦无形(formless),只不过是因高地的山峰不符

9、合约翰逊对玉米地与草地形状的记忆,这里苏格兰山峦的形状,毫无疑问,是最壮丽、最崇高的。虽然景色由于缺乏景物而显得简单,不利于展现苏格兰的秀美,但它却是崇高的源泉(ObserVationS:120-121)吉尔平还以基林的荒沼为例,肯定了其中的崇高意味:开阔、荒芜、原始,地表裸露在外,然而这种简单通常蕴含崇高虽不让人感到愉悦,却非常震撼,想象力被打动,而眼睛却没有。由此可见,虽然吉尔平也认为英苏两地在风景上存在差异,但并没有像约翰逊那样将英格兰定为评价标准,而是肯定了苏格兰风景的美学价值,认为如果英格兰代表秀美,那么苏格兰就代表了崇高。需要指出的是,尽管古希腊作家朗吉努斯的论崇高和受朗吉努斯著作

10、影响的英国十八世纪上半叶的约翰贝利(JohnBaillie)的论崇高(1747)都曾分析过“崇高这一美学概念,而吉尔平将崇高作为与秀美相对的类型纳入风景的区分,但吉尔平还有一个先驱,即埃德蒙伯克。1756年伯克出版关于崇高和秀美观念起源的哲学探索一书,从人的感官出发,依据人在外界景物的冲击下所产生的强弱不同的反应,将美分成秀美与崇高两类:秀美具有女性的娇柔特质,体现为细腻、精致、曲线玲珑、色泽明亮,崇高则带有男性的阳刚之气,表现为简洁、单调、刚强有力、阴沉晦暗。一般而言,秀美的物体体积较小,崇高的物体却尺寸巨大;秀美是光滑的,崇高则是凹凸不平的;秀美的物体一般采用平滑的曲线,即使偏转,也往往难

11、以察觉,而崇高的事物在很多情况下却使用直线,会形成鲜明的棱角;秀美的东西让人心生怜爱,给人带来愉悦,而崇高的物体则让人紧张、痛苦,往往给人带来最强烈的情感体验,如震惊、羡慕、崇拜、敬畏甚至恐惧。总的说来,光滑的物体是秀美的,粗糙的物体则是崇高的。因此,伯克的秀美与崇高构成了非此即彼的两极,秀美的东西不崇高,崇高的东西不秀美。伯克关于秀美与崇高的划分为英苏风景类型的划分奠定了基调。此后,英格兰与苏格兰分别以秀美与崇高作为各自的特征,拜伦即以“英格兰!你诸多的美丽过于驯良温顺/对曾漫游在远方山岳中的人来说/啊!那里有荒凉而宏伟的峭壁!/那陡峭如蹙眉般的壮丽,那幽暗的洛赫纳佳山!这样的诗句来表明二者

12、的不同。英格兰的风景以秀美为主,部分原因在于它土地肥沃,地势平坦,气候温暖湿润,但更为重要的是,相比于贫瘠落后的苏格兰,英格兰以富庶文明自诩,工商业的快速发展使得功利主义一时风光无限,秀美的风景带来的愉悦更贴合功利主义所追求的感官幸福。在当时的绘画领域,一部分英格兰风景画也以农村旖旎的自然风光为主题,如托马斯庚斯博罗(ThomaSGainSbor。Ugh)主要描绘了英格兰东部地区萨福克郡(SUffOlk)的风光,其作品T立农夫在林地休息的场景(WoodedLandscapewithaPeasantResting,1747)x在风景中演奏大提琴的约翰查菲牧师(oTheRevJohnChafyPl

13、ayingtheVioloncelloinaLandscape”,1750-1752).安德鲁夫妇(Mr.andMrs.Andrews,1750)x画有伐木少年与挤奶女的风景(LandscapewithaWoodcutterandMilkmaid,1755)等营造出了静谧安详的田园生活图景。在这些画作中,庚斯博罗将萨福克郡塑造成了理想中的人间乐园:近处茂密的树林逐渐向远处开阔的平原过渡,乡村劳作者在树下休息、谈情说爱,牧师与土地贵族在领地上奏乐娱乐,就像维吉尔笔下的阿卡迪亚。而在园林方面,能人布朗(LarKelotCapability”Br。Wn)成为最受贵族乡绅欢迎的设计师。他采用大量柔和、

14、平缓的曲线来设计堤岸、道路、草坪,将湖水与溪流作为整个园林的主体景观,把湖岸四周的缓坡变成开阔的草坪,在上面种上疏落的树木,巨大的橡树遮掩着大道,随处都可看到波光粼粼的湖水。经他之手的斯托园(StoWe)、布莱尼姆宫(BIenheimPalace),佩特沃思花园(PetWOrthPark)等均成为英格兰风景园林的名片。而在一部分英格兰人笔下,苏格兰的崇高常常与贫瘠结对,且暗含贬义。当爱德华伯特以英格兰派驻苏格兰的收税官员、瓦德将军(GeneralWade)麾下的军需官的双重身份前往苏格兰后,他在写给伦敦友人的信中谈到了自己对苏格兰风景的感受,说苏格兰这片穷山恶水之地完全符合伯克对崇高的定义,但

15、他已经厌倦了这里单调的山景:没什么多样的变化,只是一片阴郁的空间,不同形状的岩石、石南丛、高低不平的地势.令人沮丧、阴沉的棕色全都靠近肮脏的紫色,这在石南盛开时让人再厌恶不过。但在所有的景致里,我认为最恐怖的莫过于由东向西或从西向东看到的风景,当视线穿越山峦,愈发会看到巨大的山体,令人恐怖的非对称性和可怕的阴郁。山体投下的阴影和微弱的回音让景色变得更加昏暗。英苏之间的风景差别如此之大,以至于伯特说,若蒙上一个从南边过来的英格兰人的眼睛,引他到某个狭窄山谷中再松开眼罩,他会被眼前恐怖的景色吓得半死,担心再也不可能走出这片谷地,回到家乡。不过,以伯克的崇高来定义苏格兰的风景,并不像约翰逊与伯特那样

16、带有贬义。伯克把崇高纳入美学范畴,其实提高了贫瘠荒芜、单调乏味的美学等级。吸收了伯克美学思想的康德进一步从实用、功利的角度进行阐发,认为美与功利无涉,关于美的判断只要掺杂了丝毫兴趣,就会是偏袒的,就不是鉴赏判断。人们必须对于事物的实存没有丝毫倾向性,而是在这方面完全无所谓,以便在鉴赏的事情上扮演裁决者”。利用康德的美无关功利或利害的观念反观伯克对秀美和崇高的定义,合乎逻辑的结论便是:如果秀美必须依附于感官的愉悦,那么这种美还不能算作纯粹;同时,由于崇高会让人在感官受挫的同时激发出精神上的自由,因此相较于秀美,崇高因其无功利性(不追求感官愉悦)而更显美学上的纯粹。这一点恰恰体现在了以詹姆斯麦克弗

17、森为代表的苏格兰文化复兴者们的文学实践中,他们让贫瘠的高地风景凭借其“崇高完成了美学上的攻防转换,将经济上的劣势转化成了美学上的优势。斯塔尔夫人(MadamedeSta即曾将欧洲文学划分为南方文学与北方文学,法国与意大利是南方文学的发源地,地中海和煦的阳光创造了荷马史诗这样五彩斑斓的艺术诗篇,而“浪漫则基本上与北方是同义词,严寒冰霜、贫瘠艰苦的环境造就了北方人内敛多思的品性和自由独立的精神。不过,虽然浪漫主义在德国达到了巅峰,但若追溯源头,它却来自苏格兰高地,因为那里是古代游吟诗人莪相(OSSian)的诗篇的诞生地。莪相集不仅对英格兰,也对整个欧洲的浪漫主义文学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例如歌德笔下的

18、维特带着一种在恋爱中受伤的心情将他倾心的莪相的诗篇翻译成德文。该诗集是詹姆斯党人麦克弗森在吸收与借鉴苏格兰及爱尔兰的民间歌谣、口头传说、神话故事的基础上创作而成的,但麦克弗森却声称这些作品源自公元三世纪的苏格兰游吟诗人莪相用盖尔语创作的诗歌,他自己只是对这些诗歌残卷进行了整理和翻译。Ql)在伯克提出秀美、崇高概念不久,1760年麦克弗森出版了古代诗歌残篇(FragmentsofAncientPoetry),1761年底又出版了芬格尔,远古诗史六卷集(FingaI,AnAncientEpicPoeminSixBooks),1763年他出版了特莫拉:远古诗史八卷集(Temora:AnAncient

19、EpicinEightBooks),1765年又在前几部诗集的基础上出版了修订版的莪相集(WorksofOssian)诗集的出版在文化界产生了巨大的轰动,其中对苏格兰风景的描绘完美地诠释了伯克的崇高理念,诗中的乱石与激流、漩涡与战场、电闪与雷鸣,处处都体现了高地风景动人心魄的魅力。如果秀美像一位精心打扮的小家碧玉,温柔而细腻,那么,莪相集所体现的崇高则是自然孕育的粗犷汉子,放荡不羁、坚忍不拔,能在困境、黑暗、危险之中展现出慷慨激昂的英雄主义。诗集让苏格兰高地成为欧洲浪漫主义文学的发源地,但一直以英格兰文学为傲的约翰逊博士无法接受这一事实,他不相信一种连书面文字都没有的古老语言竟能产生出如此美妙

20、的诗篇(SeeJourney:172-174),因此,莪相集的文学价值非但未能得到约翰逊的肯定,反而因其“真伪”问题而被他穷追不舍。围绕远古时期是否存在用盖尔语(约翰逊称其为ErSe)书写的莪相集,以约翰逊博士和麦克弗森为代表的英苏双方文化界人士展开了旷日持久的争论。Q2)“真伪”问题的背后其实是英苏双方对大不列颠民族发源地的争夺。约翰逊显然认为,英格兰才是不列颠民族文化的正统,不列颠的文化身份应该是英格兰文化,而不是苏格兰、爱尔兰这些边缘的凯尔特文化。为了捍卫英格兰文化的正统性,他专门出版了英国诗人生平(LivesoftheEnglishPoets,1790),此前还编纂了英语大辞典(ADi

21、ctionaryoftheEnglishLanguage,1755),并为莎士比亚作品作序(PrefaCetoShakespeare,1765),他的这些努力其实与麦克弗森为建构苏格兰文化传统而创作莪相集的做法并无区别。为了证明麦克弗森作伪,进而巩固英苏之间文明/野蛮、中心/边缘的等级关系,约翰逊抱着一种怀疑态度对高地展开了地理、文化考察,于是就出现了本文开篇的那一幕。在高地考察期间,约翰逊进一步认定莪相集就是一部彻头彻尾的“伪作”,说麦克弗森找到了一些名字、故事和词组,还有一些古老歌谣的片段,把它们混入自己的作品里,然后向世界宣称诗集是对一部古老诗篇的翻译。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认为这部诗集就

22、不该分成六个部分,在诗集所追溯的那个时代,高地人对书籍还一无所知,也没有数字六的概念,或许他们也能数到六,不过有人告诉我们,那个国家当时只能数到四。(13)约翰逊的态度是当时英格兰社会的一种普遍心态:苏格兰被认为是一个经济贫困、文化落后的化外之地,需要接受英格兰的开化,如此野蛮的地方不可能产生任何有价值的文学作品。这种偏见在卡洛登战役后得到了强化,在解除了苏格兰的武装威胁后,伦敦开始对带有詹姆斯党底色的高地文化进行绞杀。1746年英国颁布了解除武装法(DisarmingACt)和着装法(TheDressAct),除禁止苏格兰人携带武器外,还禁止他们穿高地服装、使用盖尔语。学龄儿童必须接受由苏格

23、兰长老教会提供的英语教育和宗教思想教育,以此来减少信仰天主教的人数。1747年,世袭司法管理权(HeritabIeJUriSdiCtionS)被废除,任何拒绝效忠汉诺威王室的人都将自动丧失其土地,此举旨在摧毁高地氏族的经济基础。同年颁布的禁止令(TheActofProSCriPtion)比1746年的禁令更为严苛,进一步禁止苏格兰人吹奏风笛、教授盖尔语,并剥夺了高地氏族的姓名和财产权。(14)1752年的合并法(AnneXingACt)则继续削弱高地氏族的势力,将没收来的詹姆斯党人的士地所得投入到“开化”苏格兰这项事业中,即传播国教教义、树立道德规范,灌输效忠英王的忠君思想。陆续出版的莪相诗集

24、是高地人面对英格兰的绞杀进行文化自救的产物。虽然诗集是关于公元三世纪英雄芬格尔(Fingal)带领处于铁器时代的苏格兰部落反抗罗马帝国入侵的故事,但显然其中罗马帝国侵略军的首领、世界之王的儿子卡拉库(CaraCUl)影射的是现实中率军镇压1745年起义的乔治二世的儿子坎伯兰公爵(DukeofCumberland)0诗集悲伤哀怨的基调源于卡洛登战役惨败后苏格兰因丧失经济、政治与军事独立性而产生的愤懑之情,这种悲壮感与崇高风景所引发的情感体验相契合,高地风景的美学特征也因此被定义为崇高。休布莱尔在评论莪相集时就指出,崇高与庄严、敬畏及恐怖之间存在亲缘关系,黑暗、孤独、寂静的环境最能烘托出崇高的氛围

25、:”相比于满地的鲜花,繁华的都市那些令人愉悦的风光,莪相集中苍色的山峦、孤寂的湖水、古老的森林以及撞击岩石的激流才更容易激起崇高之感。相较于白天,夜景通常是最崇高的景色。无数的群星散布开来,布满整个夜空,壮观地交融在一起,产生出比在恢弘的日光下更为震撼的效果。(15)约翰逊之所以夸大苏格兰树木稀少的情况,很可能是由于莪相集中多次将苏格兰称作荒漠(Desert)之故。芬格尔是荒漠之王(KingoftheDesert),他对这片拥有鹿群和树林的荒漠心满意足,继承芬格尔王位的莪相则是“荒山野岭之王(KingOftheDeSertofHiIls)。但事实上,诗集中的荒漠从不荒芜”,仅在芬格尔中,树木就

26、被提及四十多次。(16)例如,当温芙拉第一次看到诗丽克时,后者站立在一棵古老的橡树旁(17);弗洛索和犹撒被比喻为平原上的两株幼树(seePoetical:119),库楚林坐在树叶沙沙作响的大树下(SeePoetical:164),康诺躺在在山涧旁的古木下(SeePoetial:173)不论是荒芜还是浪漫,诗中高地风景几乎全由树木来塑造。就如休布莱尔所言,莪相集中的高地根本不是什么野蛮的荒漠,而是富饶、可开垦的国家(qtd.inPoetical:52)。约翰逊与麦克弗森对“荒漠”一词的不同理解,显示出英苏双方对崇高风景的不同侧重:前者见其贫瘠,后者显其浪漫。与约翰逊平铺直叙的风格不同,麦克弗森

27、善于利用风景来营造氛围,调动读者的情感,虽然诗集中找不到诸如悲伤的、恐怖的、沮丧的、悲痛的、痛苦的这些直抒胸臆的词语,但每个字句都能带来丰富的情感联想,例如他对月下荒野的描写:奥斯卡缓缓地爬上山巅,夜空的流星照亮了身前的荒原,隐约可以听到远处激流的轰鸣声。古老的橡树偶尔被风吹过发出沙沙声,月亮半明半暗,发出红色的微光,下沉到山的背后。荒原上能听到人的言语声。奥斯卡手握佩剑,说道:”出来吧,我父辈的幽灵们!你们曾经反抗过世间的国王,请将未来的指令传达给我。在我们的洞穴里,你们聚在一起交谈,并能看到英勇战场上的子孙们!,(Poetical:147)激流的轰鸣声与树叶的沙沙声像是祖先的诉说,祖先的幽

28、灵或飘荡在月下的荒野上,或停留在人居住的洞穴里,自然成为祖先与奥斯卡进行交流的媒介。通过将风景拟人化,风景与人产生了互动:清风会传来远方的战报,河流会唱响岁月之歌,白云会变幻出人的身影,月光会为万物注入精灵。麦克弗森在把自然拟人化的同时又将人物自然化,他常常用自然景物来勾勒人物,如芬格尔首次出场时,高大魁梧,如同一块巨大的寒冰,他的长枪像一棵枯萎的冷杉,盾牌像初升的月亮”(Poetical:164),寥寥数笔,芬格尔就被塑造成自然之子。他是自然的延伸,眼睛像站在长满苔辞岩石上的雄鹰的眼睛,炯炯有神(Poetical:237),长矛像是死亡的绿色的流星(Poetical:182)除了孕育英雄,自

29、然还造就美丽的少女,莫娜弯曲的长发在岩石上经过西边阳光的照射散发出光芒,就像是克罗姆拉的雾气,双乳像布兰诺溪流上的两块光滑的石头”(Poetical:166)莪相集是关于苏格兰凯尔特民族起源的史诗。巨岩、冷杉、荒原、荆棘、苔薛、石南、白雪,麦克弗森描写的是高地人耳熟能详的景物,而他笔下的英雄人物又被视为高地人的祖先,景与人的交融一方面让英雄人物生活在高地的风景中,另一方面又赋予高地风景人的情感,人与风景共同组成了一个能够互相感应的世界,同时人还能通过风景与祖先进行交流。这极大地唤起了十八世纪苏格兰人的归属感和对土地的认同感,他们感到自己与英勇的祖先们共同生活在一起,而脚下的土地就是祖先留给自己

30、的自然遗产。通过再现高地风景,莪相集在盖尔人的精神气质与他们的栖息地之间建立了一种亲密的关系。对自然的书写能够让人与遥远的祖先发生想象性的关联,使个体进入到一个更为恢宏、绵延不绝的传统之中,他不再感到自己是孤身一人,而是与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的所有人拥有共同的记忆、文化和身份。换言之,风景与文化民族主义之间存在着天然的联系。从词源上看,自然(nature)、本土(native)与民族(nation)系出同根,共同含有“出生之义。(18)通过赋予脚下的土地厚重的历史感来激发苏格兰人对周围环境的热爱,从而唤起苏格兰人的民族意识,这是麦克弗森以及后来的司各特在风景处理上的共同之处。司各特一直对古战场、

31、古迹、废墟、墓碑怀有浓厚的兴趣,专门出版了乡间古迹与苏格兰的如画风景(ProvincialAntiquitiesandPicturesqueSceneryofScotland,1826)一书,旨在将苏格兰的历史铭刻进风景之中。他也研究造园法,认为要尽量系统地、虔敬地保存那些与历史、古物相关的每一个碎片。哪怕是一块被闪电击中的墙角砖石,或是茅舍的门槛,都有其价值。自然就是遵循此法则来装点风景的(19)。勃兰兑斯曾如此评论司各特:他对于每一处断垣残壁、每一个古迹遗址、每一块奇特的墓碑石碣都兴趣盎然旦他对单纯的自然景物本身并不像华兹华斯刃瞬强烈地关心;自然景物吸引他的地方只在于它们能使他发思古之幽情

32、。一丛苍郁的古树本身并不能使他像华兹华斯刃暗对之肃然起敬,但是如果有人告诉他,在这棵树下查理二世曾小憩片刻,那棵树是苏格兰玛丽女王亲手所栽,那么司各特就会折下一段树枝带回去作为他曾经一游该地的纪念品,而且从此再也不会忘记这些古木丛林。(20)对古物的崇拜促使成名后的司各特模仿中世纪哥特式古堡的样式,亲自设计并修建了阿博茨福特庄园(AbbotSfOrd)作为自己的家宅。对司各特来说,他看重的不是古物的真伪,而是由它们所引发的对历史的想象,只要能唤起苏格兰人的民族意识,帮助他们认同脚下的土地,他并不介意“杜撰历史:传统依存于确切的位置。著名战役的遗址、古老塔楼的废墟、英雄墓穴前的历史石碑、某个古老

33、部落曾居住过的山地或峡谷,都能够使后人回想起有时会记有他们名字的历史事件。甚至是一群外来者,如果过去流逝的岁月让他们不再讲述自己的故事,他们会欢迎任何的杜撰,只要能使他们的祖先与现在所生活的环境发生关联,就像一棵被移植到新环境的树木,会伸开自己的每一束纤维与新的土壤发生接触。(21)司各特对历史的关注让柯勒律治自愧不如,后者曾拿自己与司各特比较,坦言自己对地方历史并不在意,哪怕该处曾发生过惊天动地的事件:尊敬的司各特爵士在这一点上和我完全相反,我们处在和谐的对立之中一每一座古老的废墟、山川、河流、树木,都能在他脑中产生历史或传记上的关联,就像一个明亮的黄铜平底锅,只要一敲,据说就会引来成群的蜜

34、蜂。然而,对我而言,虽然约翰逊博士之前曾提过,我还是认为即使自己走在马拉松平原上,也不会对它产生更多的兴趣,感觉就和走在其他相似平原上一样。(22)柯勒律治以马拉松平原为例,是因为之前约翰逊曾在游记中说过,一个人如果走在马拉松平原上心中的爱国之情没有得到增强,身处爱奥那岛的废墟而虔敬之情却无增加,那么他并没什么可羡慕的(J。Umey:217)0约翰逊比柯勒律治更敏锐地觉察到风景可以借助历史来激发民族情感,但这种情感产生的前提必须是观景者认为自己就生活在这片风景中,而一直强调“国家至上”的柯勒律治显然不会对局部地区的历史产生兴趣。麦克弗森、司各特与他不同,他们都要为高地风景打上盖尔文化的印迹,通

35、过讲述高地历史来构建自己的民族起源,唤醒民族意识,提振民族士气。于是,高地风景与花格呢裙、风笛、盖尔语一道,成为构建苏格兰民族性这个伟大工程中的一部分。不过,需要注意的是,虽然麦克弗森与司各特都通过风景来构建苏格兰的民族历史,但他们处在英苏关系的不同历史阶段,司各特的时代可谓两国合并后的蜜月期,他对高地风景的描写在某种程度上得到了英格兰的默许甚至支持(英格兰甚至征用高地文化符号来拉拢苏格兰),而麦克弗森的时代则处在1745年的起义刚刚被镇压、英苏民族对立达到顶峰且双方关系降至冰点的历史阶段。莪相集在本质上是苏格兰为抵抗卡洛登战役后英格兰对高地的打压、挽救苏格兰传统语言和高地文化而进行的一场文化

36、复兴运动的一部分。莪相集这朵高地荒原上盛开的浪漫之花成功地宣告了英格兰对苏格兰文化绞杀政策的破产,而旨在强化苏格兰民族认同的崇高风景甚至还成为苏格兰对英格兰的一次文化反击战,参与到了英格兰内部的浪漫派对城市工业资本主义的讨伐中。十八世纪中叶,英格兰工商业的高速发展催生了强调肉体愉悦和物质享乐的功利主义哲学,其代表人物边沁认为,快乐和痛苦主宰人的命运,而人是追求享乐的理性动物,趋利避害、趋乐避苦是人的天性,追求功利就是要追求“实惠、好处、快乐、利益或幸福,或者倾向于防止利益相关者遭受损坏、痛苦、祸患或不幸(23)o显然,功利主义者更偏爱能带来感官享乐的秀美,排斥蕴含着危险、牺牲、困苦的崇高。他们

37、认为肉体的毁灭不是精神升华的前奏,而是最糟糕的结果。没有收成的土地不具有任何美学价值,注重效用的他们更喜欢欣赏果实累累、谷物满仓的丰收之景,因为它们能给个体带来物质利益。相比于功利主义者对物质与理性的看重,浪漫派更偏重人的精神自由。崇高与痛苦相伴,这种痛感会激发人的自我保护本能,而感官享乐在维持生命体的活力上只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面对危险,人会意识到肉体的局限,同时又会超越肉体并进而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存在,获得精神自由。吉尔平这样描述崇高之景带来的一系列心理活动:壮丽的景色,尽管不符合构图方式,它赫然出现在眼前,冲击着我们,使我们挣脱了思想之力一当目瞪口呆之时,心理活动也停止了。在理性暂停的间歇

38、、精神错乱之际,情感上产生的狂热愉悦先于艺术法则的检验扩散开来。在诉诸理性判断之前,人对风景的整体感知就已产生了印象。我们在感知,而非勘察。(24)换言之,崇高的景物诉诸非理性给人带来的愉悦远远超过通过理性、科学的分析产生的乐趣,它凭借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将人完全征服,使其来不及进行理性思考,它带来的震吸果和强烈的情感体验帮助浪漫派彻底消解了功利主义者对崇高的贬低。浪漫派在野蛮、落后、贫瘠中发现了其蕴藏的精神力量,又反过来将功利主义者的追求视为庸俗。岩石缝中的青草、荒原上的野花、长着倒刺的荆棘这些没有产出的植物正因其非生产性才显得“崇高”。就这样,高地荒凉、贫瘠的风景俘获了众多反对英格兰工商业资

39、本主义的文人墨客。在他们眼中,那位站在山巅之上、白发飘飘、高声吟唱的莪相就像卢梭笔下高贵的野蛮人,越原始、越古老的环境孕育出的精神也就越高尚与纯洁,越具有活力和创造力。相比之下,富裕奢华的伦敦钝化了人对自然的感知能力,成为藏污纳秽之所,而带有狂野气质的高地风景恰好可以涤荡工商业社会的种种罪恶,净化人的心灵。于是,那些反感工商业的人,那些厌倦熙熙攘攘的都市生活的人,那些相信财富会使人堕落的人,那些鄙视城市中产阶级的人,那些怀念旧日时光、带有恋古情结的人,都会被麦克弗森所塑造的崇高的苏格兰风景所吸引。瓦德将军为镇压詹姆斯党人起义而主持修建的运兵道路在战后为观光客打开了通向高地的大门,他们纷纷前往高

40、地去体验崇高,寻求浪漫,希望以此重获充盈的生命力来净化身心,获得精神自由。就这样,在军事上遭到失败的苏格兰高地人终于在文化上扳回了一局,莪相集中的崇高风景反过来影响了英格兰人对高地的感知。作为莪相集的忠实读者,蓝袜子运动”的领军人物蒙太古夫人(MrS.ElizabethMontagu)曾将麦克弗森介绍给伦敦文艺界,并资助他前往高地搜集芬格尔的诗作。1766年蒙太古夫人来到洛蒙德湖西边的格伦克罗(GIenCroe),由于误将格伦克罗当作莪相的出生地格伦科(GIenCoe),她对该地的描写总是在寻找莪相的影子:我们离开了洛蒙德湖,前往群山深处的一处峡谷。一路都在爬坡,一山比一山高。有时岩石悬在我们

41、头顶,摇摇欲坠,还有些地方,激流裹挟泥土而去,暴露出一些山脉的骨架,看起来就像一位巨人,其蕴含的纯然力量和未经柔化的形状比经过加工完善后的模样更加做临。巨人的脸颊由于瀑布的冲刷形成褶皱,上面长满年代久远的灰色苔葬。随处可见的是令人恐怖的崇高:承受千百次暴风雨打击而支离破碎的枫树,还有滚到中途戛然而止的巨石,它正期待下一场地震以走完余下的线路。沿着这条雄奇的道路走上几英里,我感到从未有过的震惊。我们在一个叫格伦克罗的地方停了下来,科纳河流经此处,莪相曾在岸上唱起最庄严的歌。(25)麦克弗森最擅长的莫过于以山J11河流喻指远古英雄。他将自然拟人化的方法使蒙太古夫人也将山石想象成巨人的样子。摇摇欲坠

42、的巨石、被风暴击碎的树木、中途止步的滚石,这些意象让人感受到一股无法抵抗的破坏性力量,也即蒙太古夫人指称的令人恐怖的崇高”。可以说,从莪相集开始,“崇高”就成为描写苏格兰风景的核心词语。在麦克弗森之后的文人对高地风景的描写中,荒原(desert)、荒芜(desolate)、阴郁(gloomy)、恐怖(horrible)、可怕(hideous)、忧郁(melancholy).令人恐怖的壮观(horriblegrandeur)成为高频词语,给南部的英格兰人带来一种全新的视觉冲击和情感体验。这种全新的体验使高地旅游逐渐兴盛起来,大量文人墨客,包括波科克、彭南特、约翰逊、包斯威尔、莫瑞、麦卡洛克以及华

43、兹华斯兄妹,纷纷前往高地,围绕莪相和芬格尔传说所描绘的风景进行实地考察。他们出版了大量的游记、绘画、日记来讲述自己的高地之行,最著名的要数他们在斯塔法岛上的芬加尔洞穴、洛蒙德湖、尼斯湖、克莱德瀑布、福耶斯瀑布、布拉恩瀑布以及本尼维斯山所体会到的高地独有的可怕的优雅。(26)粗糙的岩石、回音袅袅的洞穴、深不可测的湖水、时断时续的瀑布、高耸入云的山峰,种种景观都激发了他们的浪漫想象。在这些作品当中,最著名的当属华兹华斯兄妹对高地风景的描写。1803年,华兹华斯兄妹与柯勒律治开始了高地之旅,但不久柯勒律治因健康原因中途退出。在洛蒙德湖畔,兄妹二人碰上了一位年方十四的高地少女。她宛如仙子一般,生活在“

44、石南繁茂的清幽谷地“,那里灰色的山石,绿色的草地,/被雾气笼罩一半的树林,/寂静的湖水边/淙淙作响的瀑布;/小小的河湾,幽静的道路掩护着你少女的家园(27)。华兹华斯认为这是只有在梦中方能得见的仙境,在这钟灵毓秀之地,高地少女远离尘世的烦恼,即使沐浴在寻常的阳光中,也带有天堂般的明艳。(28)在往西走中描写的另一个美好的黄昏时刻,兄妹二人又在洛蒙德湖东面的凯特琳湖畔偶遇了两位衣着整齐、彬彬有礼的妇女。该地属于偏僻之地中最凄冷的地方,周围又黑又冷,降过露水的土地上,一切都晦暗不清,两位高地妇女的那句问候你们是否要向西去如同天籁,给了诗人精神力量,让我去穿越那光明的福地。由于高地位于苏格兰西北,所

45、谓的高地之行就是一路西行。如果诗人将往西走看作是一种天命(heavenlydestiny),那么西去之行便如同班扬的天路历程中的朝圣之旅一样,西北高地也就成了诗人心中的“福地。华兹华斯在这片远离故土的陌生的土地”上感受到了超凡脱俗的神圣力量。(29)不过,诗人笔下的空灵的湖光山色并没有令人敬畏的崇高之感,反倒给高地景色增添了一丝秀美的成分,如果不点明地方,读者很可能会误认为致高地少女和往西走这两篇诗作描写的是诗人故乡威斯特摩兰郡(WeStmOrland)的湖区风光。华兹华斯对高地的喜爱源于他对苏格兰浪漫主义文学的喜爱。在给友人的信中,他承认自己受益于高地凯尔特文学:北方文学对我的影响比我所能承

46、认的要大得多。(30)他从中学会了用平淡质朴的语言进行创作,从民间歌谣汲取灵感以及用自然”的语言描述风景。事实上,华兹华斯不仅广泛阅读苏格兰民谣,还深受莪相集的影响。在序曲的开头,他沉浸在描写高地英雄华莱士(W川iamWallaCe)的英雄史诗里。诗人在苏格兰拜谒了彭斯的墓地,在罗布罗依(RobRoy)墓前作诗,并与司各特碰面,甚至他笔下的湖区景色都与高地风景极为相似。但和约翰逊一样,出于民族自尊心,华兹华斯对高地浪漫主义文学多采取避而不谈的态度,并竭力否认麦克弗森对自己的影响。(31)与华兹华斯的隐晦不同,维多利亚女王对苏格兰的喜爱要直白得多。苏格兰悲凉、冷清、孤寂的环境非常适合女王丧偶后忧

47、郁的心境,她决定远离伦敦的繁华喧嚣,定居在迪河谷的巴尔莫拉城堡(BalmOralCastle)0相较于她的叔叔乔治四世短暂的苏格兰之行,女王在苏格兰的定居无疑进一步加强了汉诺威王室在高地的存在感。她经常四处观光,还曾兴致勃勃地前往洛蒙德湖附近:一路上都很少碰到人,沿途我们只看到几座漂亮的乡绅住宅,还有一些贫寒的茅屋,里面住着衣着朴素的妇女、长发赤脚的少女和孩童,安详谦卑的老人和农夫,这里的一切都是孤寂的、浪漫的,带有野性的活泼,没有旅社,也看不到乞丐,他们是讲着盖尔语、追求独立的人民,让我心爱的苏格兰成为世界上最自豪、最美丽的乡村。(32)这些讲着盖尔语的高地人并没有让女王产生文化上的疏离,相

48、反,女王从他们身上看到了自由独立的精神,她多次提到这里是罗布罗伊所属氏族的居住地,甚至提到司各特在小说中对该地的描写:我们穿过阿伯福伊尔宗族的村落,他们因司各特的小说红酋罗布而闻名,壮丽的风景从此处展开,巍峨、崎岖、绿色的山峦,巨大的树木和漂亮的粉色石南花,其间点缀着欧洲蕨、岩石和矮树丛,混合得恰到好处,还有本洛蒙德山,巨大的山体赫然出现在我们面前。(33)高地的风景带来的不再是恐惧,而是愉悦,甚至让女王联想到了瑞士的风光皮拉图斯山、楚格湖,她还自豪地写道:”这里有漂亮的石南,在别处是看不到的,我对此处的喜爱远胜过瑞士,虽然那个国家的景色同样宏伟壮观。(34)除了私人原因,女王对苏格兰的喜爱显然带有政治含义。洛蒙德湖地区是罗布罗依和他所属氏族的居住地,历史上民风彪悍,是高地氏族首领反抗英格兰统治的大本营。这块以反抗汉诺威王朝而闻名的土地能得到女王本人的喜爱,说明高地氏族的反抗已成为历史的记忆,汉诺威王朝已在此建立起了牢固的统治。与华兹华斯不同,女王不再把洛蒙德湖附近区域视为远离故土的

展开阅读全文
相关资源
猜你喜欢
相关搜索

当前位置:首页 > 在线阅读 > 生活休闲


备案号:宁ICP备20000045号-1

经营许可证:宁B2-20210002

宁公网安备 64010402000986号